【九辫】云月集 （21）
<拖稿的连载作家和负责催稿的编辑，总有一个是冤种>
<时间设定在2008年左右，那时纸媒还没有衰败，智能手机还没普及，网络流媒体也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泛滥成灾，车马很慢，可以慢慢去了解一个人>
<故事情节纯属虚构，请勿上升>
“什么?”
这些天过的太风平浪静，以至于张云雷差点儿都忘了还有助理编辑这个“目击证人”的存在。
“如果让你跟平面设计师住一个房间，肯定会很尴尬的吧，他因为叶桃的事儿，最近看谁都不顺眼，逮谁跟谁抬杠。”
“谢谢，你真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姑娘。”
张云雷想了想，决定择日不如撞日，趁现在就赶紧探探她的口风。
“我……我最近其实也一直住在杨九郎家里。”
“嗯，正常，昕姐也经常去青棠家里‘蹲守’的，所以像我这种不想私人时间被占用、不愿意加班的人，还是不做责任编辑的好。反正小游主编也知道我这个人不上进了。”助理编辑推了推眼镜，笑眯眯的说。
张云雷看着她，忽然有种感觉，她好像不是外表上看起来那么没心没肺，她应该就是故意不提那事儿的。
杨九郎睡了个回笼觉，十点多才起来。最近睡觉的时候，已经习惯性的会在身旁留出一个位置，这会儿他才想起张云雷已经出去了，空落落的翻了个身。
连小法斗也显得有点儿恹恹的，给它开狗罐头的时候不小心倒的撒了出来，狗子直接把头转向一边，没眼看。
“嘿，你还嫌弃我笨了，谁给你买的罐头啊?哦，还真不是我给你买的。那你也不许叛变!”杨九郎伸手使劲儿rua了一通小法斗的胖脸。
不过话说回来，他这样一人一狗独自生活惯了的，竟然也会觉得有点儿孤单。
最近的生活里好像到处都是张云雷，连张仲元那小子都总抱怨自己不常陪他打游戏练级了，被他拿忙着写连载的借口给搪塞了过去。
杨九郎回到屋里打开笔记本电脑，看着屏幕上的字，想的却全是张云雷。
难道说，我是爱上他了吗?
爱上一个人的感觉，就是这样的吗?
杨九郎很头疼，他好像又陷入了刚开始写这个爱情连载小说时那种困境里面。
自己拽着张云雷一起，“摸着石头过河”一样写出了那样的爱情故事，可他终归还是什么都不懂。
这会儿如果再问张云雷同样的问题，他会不会说他不相信爱情了呢?
杨九郎突然有点儿羡慕他虚构出来的凌昊翔，本着缺什么补什么的原则，凌昊翔有豪车，有豪宅，长得帅，还有魄力。作为一个霸道总裁，他是不需要琢磨什么爱情的本质的，那样优秀的人没人不爱。
杨九郎跑去洗手间用冷水胡噜了一把脸，又回来继续码字。虽然他现在已经写的超额完成任务了，但是不码字他也不知道还能干点儿什么别的。
小磊被经纪人带到旁边另一位公司高管面前，凌昊翔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，那位是出了名的好色。
经纪人不知因何突然走开了，留小磊独自应对着那位se眯眯看着自己的高管。
他拍着小磊的肩膀说着些冠冕堂皇的鼓励的话，一副权威长者姿态，但是手却一直在小磊的腰上徘徊。
小磊除了赔笑脸也不敢反抗，毕竟这位在经纪公司也是掌实权的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。好在这里是公共场合，也不至于真的怎么样。
文媱仰头喝了一口红酒，眼睛一直望着小磊那边，嘴角止不住的上扬。
那位高管越来越放肆的大声笑着，几乎快把小磊揽进自己的怀里。她权当这是一出好戏在看。
只是她没注意到，身旁的凌昊翔捏着酒杯的手指越来越紧，手指关节都有些泛白。
小磊想挣脱又不敢挣的太明显，那位高管搂着他的肩膀就要把脸凑上来，他心一横转头迎了上去。
“我敬您……”说着手里的酒杯就撞上了高管的下巴，红酒撒了他一身。
“哎呀，对不起对不起，我太笨手笨脚的了。”小磊赶紧拿起桌子上的餐巾要帮他擦。
那位高管气急了，直接把手高高的扬起。
小磊低头，做好了当众挨一巴掌的准备，而那朝着他扬起的手掌却没有落下来。
他惊讶的抬头，看见不知何时凌昊翔已经站在那位高管的身后，抓着他的手腕，顺势往后一带，没见怎么用力就把他给拉的一个踉跄。
凌昊翔单手扶住他，看都没看他就说，“你喝多了，去休息一下吧。”
凌昊翔抬手招呼过来自己的秘书，把他“搀”出去了。
小磊对这会儿才赶过来的经纪人说:“我的衣服沾上红酒了，去换一下。”匆匆离开了宴会。
来到化妆间，小磊才敢松了一口气，他掏出烟来点上了一支，脱掉牛仔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。
“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?”凌昊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，伴随着关门落锁声。
“抽着玩儿而已，有什么问题吗?”
对于他的突然到来，小磊并未表现出意外，低头看了看平铺了一桌子的彩妆品，拿起一支豆沙色的口红。
他单手旋出口红，对着镜子手法娴熟的轻轻点上一些在下唇，两唇相合再缓缓晕开，夹着烟的手随意的撑在桌子上。
“适合我吗?”张云雷补完妆又抽了口烟，转身问道。
凌昊翔有些局促的别开视线，张云雷果然没有食言，他真的成为了这届练习生里面最好的。
作为一个精心培养出来的偶像，他吐出烟圈时迷蒙的眼神，交叉的修长双腿，还有随意的搭在桌子边沿的手，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精美，连一个简单的笑仿佛都在蛊惑人。
“你是不是有什么职业病?不要对谁都散发魅力，留着给你的粉丝不好吗?刚刚那个高管，难道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?”凌昊翔控制不住发无名火。
“我知道。”小磊平平淡淡的回答。
这让凌昊翔更气了，嗓音不由自主提高了好几倍:“那你还不躲他远一点!”
“你这是生气了吗?凌总。”小磊一脸不解的问，“是你把我送到这个经纪公司当艺人的呀，那公司的高管跟我说话，我不好转身就走吧?”
凌昊翔语塞，他忽然意识到从他急不可耐的追到小磊的化妆间里来找他，他就已经输了。
这么长时间以来，他刻意对小磊表现出疏远、冷淡，不联系他甚至对他封锁一切自己的消息，但是现在这一切伪装都在小磊面前摔得粉碎。
“你是故意的?”
“你把我说糊涂了，我怎么了?”小磊笑着熄灭手中的烟，一边往衣架那边走一边脱着身上的T恤，“不好意思我要换一下衣服，凌总要继续站在那里吗?”
凌昊翔再也无法强制自己把目光从他身上错开。
晚上张云雷下班，带着打包外带回来的黄焖鸡回到四合院儿的时候，杨九郎并不在家。
他看了看手机QQ，杨九郎也没有给他发消息说去哪儿了。
小法斗还在，张云雷把黄焖鸡留出一半放在盘子里，一个人吃完了饭便出去遛狗。
他在胡同里遇上了王奶奶，打了个招呼问她最近“老伴儿”有没有乱跑。又经过了水果店，买了一兜儿晚上打折处理的香蕉。
这段时间在杨九郎这里住着，他对周围这一片儿的环境熟悉了很多。
这条老胡同里住的都是老年人居多，他们自带淳朴友善，从不会用八卦的眼光去窥探，这两个非亲非故的男人住在一起是什么情况。
张云雷牵着小法斗走在回去的路上，影子在地上被各家透出来的高矮不同的灯光不断拉扯着，在脚下变幻不停。
而他一直在走神。
白天在出版社，他最终还是没忍住趁着前台小姐姐去吃午饭的时候偷看了她的电脑。在那个只有女同事的群聊里，果然有很多关于他跟杨九郎的内容。
他早就知道自己跟杨九郎住在一起的事儿瞒不住，但是看到女同事们八卦的内容，瞳孔还是一阵震动。
“听说了没，张编辑和杨作家背地里早就……”
打开灯，黑漆漆的屋子里就显得不那么空寂了。张云雷从书架上拿起一本讲犯罪心理学的书，躺在chuang垫上看。
张云雷清楚，他跟杨九郎这样以不正常的方式开始的关系，是很扭曲的。
但是对于他来说，却是一种救赎。
一直到半夜张云雷都睡下了，杨九郎才带着一身酒气进屋，坐在chuang垫上慢吞吞的踢掉鞋子。
被吵醒的张云雷语气里带着点儿怨气:“你还知道回来啊?”
“哦，我去找张仲元一起看比赛去了，喝了点儿酒，反正你也不爱看足球，我就没叫你。”杨九郎打着酒嗝儿。
“我不是说这个，下次你去哪儿了好歹告诉我一声儿，”张云雷推着他的后背不让他躺下，“洗澡去!”
“你不用怕我跑路，写好的稿子都在我电脑里存着呢。”杨九郎坐着没动。
张云雷顿了顿，松开了手，“哦，那就好。”
第二天早上，杨九郎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，睁眼一看发现张云雷在轻手轻脚的收拾行李，赶紧坐起来。
“你要去哪儿?”
张云雷转头:“周末出版社组织休假旅游，去昌平那边的度假村泡温泉。你白天没事儿的时候也收拾一下行李，我今天就不开车了，下午你把行李箱拉去出版社，旅行社的大巴车五点钟到。”
“哦，知道了。”杨九郎暗暗松了口气，还以为是自己昨晚上的表现气到他了呢。
等张云雷走后，杨九郎起来去冰箱里拿冰水喝，发现那盘张云雷给他留的黄焖鸡，盖着保鲜膜静静的在冰箱角落。
周五的工作因为晚上就要出发去度假，显得都不那么难熬了。一下班，大家关电脑的动作比平时更利索的多。
张云雷上大巴车的时候，杨九郎正在车旁帮女孩子们搬行李。宋昕又在这个时候抢着坐到了靠窗坐着的张云雷身边。
托着下巴隔着车窗玻璃在看杨九郎搬行李箱的张云雷，被突然送到他嘴边的一块桃子吓了一跳。
“我洗干净切好了的，你尝尝看甜不甜。”宋昕举着小叉子。
“哦，谢谢，我不爱吃水果。”张云雷婉拒了，也没像平时那样顺水推舟的撩妹。
杨九郎上车，看了他们一眼，在张云雷后排的空座上，挨着小游主编坐在了宋昕后面。
张云雷像是反应慢了半拍，此时才说:“你今天这个腮红很好看，笑起来看着比这个水蜜桃都甜。”
<未完待续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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